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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anish.china.org.cn | 04. 09. 2013 | Editor: Claudia Leng [A A A]

谢伯茂之死

Palabras clave: 谢伯茂之死

他反复端详、摩挲——信封上的毛笔字不大不小,看着蛮舒服。他掂量里头的内件,两三页纸的样子,举起来对着灯,牛皮纸信封太厚,看不出个所以然。

身边有同事走过,调侃他:“直接打开来瞧瞧得了!”是啊,打开来,看个究竟,他的确有办法可以不着痕迹地打开,连信封口的邮戳都可以完好无损。但怎么可能,这跟“利用职务之便私拆、隐匿信件”之类的无关,而是,怎么说呢,就算是个死信,也还是信,就有信的尊严与规矩,哪怕拆开后可以找到线索,也相当于是作弊,太不体面。李复不干。

中午休息的时候,李复背上小绿包骑车到城南一带找文具店。

金沙井路上有一家。文具店里学生很多,在挑可擦笔、莹光笔、变色笔、香味笔什么的,还有许多精巧可爱的即时贴、小本子、拍纸簿,连李复都看得喜欢,几个小女孩更是东挑西选舍不得放下。李复自己找了一圈,没看到,只得问营业员,被指点到顶里头的货架,在最下面一排,他找到了信封与信纸,没得选,就一两种,都挺平实、挺……丑的。“本市陈缄”的牛皮纸信封正是其中一种。

不知为何,李复突然有些替这个寄信人感到委屈了,要蹲下来挑这么丑的信封,也真够难为的。李复在那个冷清的小角落蹲了好一会儿,两条腿都麻木了。没有碰到任何别的顾客。

是啊,没“碰”到。他本是痴心妄想着,能不能想办法“碰”上 “本市陈缄”呢。他还打算到别的地方再“碰碰”看——

李复研究过这些信的销票戳(盖在邮票上的邮戳,表明信从何处寄出),除了一封信例外,其余都是中华门邮局的戳子。邮戳上有个小编号,据此可查出,这些信应是投在邮局门口或营业大厅两个邮箱。

估计着在下一封信快要出现了,李复连着几天到那家邮局去转悠。他默默地坐在大厅的书写台前,打量来往的人。或是站到马路对面,盯着邮局门口的邮筒。这两个过程都是盲目的。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,也都没有可能——有什么人看上去像是用毛笔小楷写信的呢。再说,往信筒里扔信的人少极了。有一回,他一直等到五点半,亲眼看着开箱人从大半人高的邮筒里只拿出可怜巴巴的两封信。一封是寄给“江苏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协信访办”的,字写得比蚕豆都大,还有两个错别字。另外一封都没封口,里头塞着一叠过期旧彩票。

李复叹口气,愈加觉得这个“本市陈缄”的不容易,这么慎重、穷追不舍地写信给谢伯茂,准是有个很隆重、很困难的事吧。他真得对得起人家。

这么想想,倒宁可“碰”不着“李市陈缄”,真把那一摞子信通通退还给他,多伤人心啊。

4、陈亦新真正拿笔给谢伯茂写起信来,仍是跟女儿有关。

女儿的幼儿园里最近推广起什么“蒙台梭利教育法”,鼓励小朋友“不学无术”,完全按照自由的天性来发展,比如,今天的家庭作业,便是要求家长只管替孩子备好纸笔与十二色颜料,然后便听凭其胡画乱涂。晚上,地上摊好报纸,女儿便跟“飞鱼”泼泼洒洒地玩了好一阵,直到累了要睡。妻子去弄小孩,陈亦新则收拾地上的烂摊子,顺手拿起一支颜料笔,把笔尖捻捻,将就着蘸起多余的靛蓝色在报纸的空白处写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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