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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anish.china.org.cn | 04. 09. 2013 | Editor: Claudia Leng | [A A A] |
我翻过身,看着姐姐。姐姐此时只是一个轮廓。我看着她。这是我的姐姐,我和她是一个父母,我和她曾经是那么近,后来变得那么远,现在,此刻,又是那么近。明天之后,又会是那么远。我和她,这样的晚上,很可能只有一个。那么,这个唯一的晚上,是不是也如那篇文章所言,是一个月牙泉呢?
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惧。
“姐。”我喊。
她仍然睡着。
“姐!”我提高了声音。她的呼噜声停顿了片刻,又响起来。
“姐!”我更大声。
“嗯?”她应答:“咋了?”
“我……有点儿冷。”
她坐了起来,有些茫然地怔了片刻,摸索到我的床边,道:“别是发烧了吧。”然后,她摸了摸我的额头,道:“不烧。”又摸了摸我的被子,道:“这被子是有点儿薄。你秉性瓤,不顶。”
她打开灯,在房间里搜寻起来,但是没有多余的被子。她想了想,把她的被子搂了过来,道:“咱们挤一块睡,你就不冷了。”
姐姐的呼噜声在耳边重新响起。她厚实的背紧贴着我的背。我在姐姐温暖的体温里,静静地看着窗外无尽的黑夜,泪忽然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。我没有擦,任它在内眼角那里越聚越多。我忽然想:这一洼小小的泪,衬着我黄色的皮肤,是不是也有点儿像沙漠里的月牙泉呢?
原发《西部》2011年2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