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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anish.china.org.cn | 04. 09. 2013 | Editor: Claudia Leng [A A A]

吹牛

Palabras clave: 吹牛

他取出蚕豆和花生,没东西盛,他撕开袋子掏着吃,马杰龙也掏了几颗蚕豆。他们一人一瓶抿着喝。蚕豆太咸。马杰龙说:“吃这个。”马杰龙摘一朵草原菊丢在嘴里,他也摘一朵,慢慢咀嚼,麻丝丝的,草腥味儿很浓,咽下去后却有一股清香,香味儿是从鼻子里散出来的,他说:“好厉害的花,沁到肺里了。”马杰龙说吃惯了,尝不出味儿,他说慢慢吃,马杰龙就慢慢吃,跟吃奶酪一样,细嚼慢咽,一股香气从鼻腔里冲出来,马杰龙打了个清冽的喷嚏。马杰龙抿一口酒,他也抿一口。马杰龙说:“我还想打喷嚏。”马杰龙咽下一棵草原菊,便有一个喷嚏爆出来。马杰龙说:“舒服死了,我从来没这么舒服过。”他说:“这就叫鼻烟。”马杰龙瞪大眼睛,手里的酒瓶也是一惊一乍,晶光闪闪。他说:“清朝的王公贵族就吸这种烟,装在玉石雕刻的壶里用鼻子吸。”

“不用嘴?”

“不用嘴。”

“那烟丝肯定是草原上长出来的。”

“就是这草原菊,”他摘一朵草原菊,“清朝的祖先是从北方大草原上来的,进了北京老想着老家的特产,就把这草原上的宝贝配制成烟,不用嘴吸,用鼻子闻,闻一下,味儿全都出来了。”

“草原妙就妙在这味儿上。”

“还有喷嚏。”

“喷嚏真好。”

他打了一个,马杰龙也打了一个。

马杰龙说:“想女人的时候才打喷嚏,这小玩艺儿也能叫人打喷嚏。”马杰龙捻一朵草原菊,花朵飞旋,马杰龙在他肩上打一下:“好兄弟,大哥我就喜欢听你吹牛,来,咱吹喇叭。”

他们咬住瓶嘴,整瓶酒嘟嘟嘟响起来,就像骑手吹牛角号。吹完他们长长啊一声,又开第二瓶。瓶盖用牙咬开,酒香冲天而起,像冲出魔瓶的妖魔,向草原的四面八方逃窜。马杰龙说:“我发现我有点着魔。”他说我也是。马杰龙说:“这才是我的好兄弟,我们一起缠上了魔鬼。”

他们把酒瓶举起来对着太阳看。马杰龙说:“太阳成女人了,太阳穿着红兜兜。”他也看见了太阳的红兜兜,太阳那么一身好肉全让红兜兜给勒出来了,他就把那红兜兜给撕下来。其实那是图案优美的标签,伊犁特曲的标签是红色的,太阳穿上很合身。他叫起来:“哈,太阳成了光溜溜。”马杰龙也叫起来:“太阳是个女的。”他说:“咱们斯文些,女人看咱哩。”他坐端正,马杰龙也挺挺胸,马杰龙说:“你嫂子就是这么个人,爱叨叨,其实她喜欢咱喝酒,也喜欢你吹牛。”

“嫂子是好嫂子,咱给嫂子敬一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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